会中文,就算不是中国人,应该也是华裔了。
【oonte】——这么晚了,你也失眠?
这条信息回得有些慢,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回。
——没有,白天。
【oonte】——抱歉,如果你在忙的话就先不打扰了。
——没事。
姜月迟松了口气。
老实讲,人在夜晚总会变得无比感性,尤其是噩梦之后。
姜月迟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位心理医生或是能够安慰她的好友。
但很显然,这两位都不成立。
现在是凌晨三点,连狗都睡着了的时间。她不敢去打扰任何人,只能去打扰这位远在大洋彼岸的网友。
【oonte】——那可以聊聊吗?
——嗯。
对方的回复总是非常简洁,
【oonte】——你中文讲的一般吗?
——还行。
【oonte】——我可以教你。
——好。
【oonte】——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。
——嗯。
字数上的对比让她觉得自己在用热脸贴冷屁股,闲聊的心情顿时没了,手机往旁边一扔,开始翻箱倒柜找褪黑素。
褪黑素还没找到,手机先震了震。
她起身去看。
是对方主动来的消息,仍旧是无比简洁的两个字,大概是在做自我介绍。
——美国。
出于礼貌,她也告知了他。
【oonte】——中国。
——知道。
【oonte】——我之前在美国留过学,那边有一家中餐厅的味道很不错。你喜欢中餐吗,你要是喜欢的话,我可以把地址给你。
——可以。
人和人当面很难拉近感情,到了网络上似乎变得简单起来。
因为大脑会根据已知的条件,加上你个人的喜好,在脑子里构造出一个大致形象来。
对方在姜月迟的脑子里是一个长着雀斑,皮肤很白,头微微有些自然卷的外国小孩。
她将地址了过去,对方说了句谢谢。
在她以为这段对话要以这声谢为结束语时,对方再次主动来一条信息。
——噩梦,方便?
她很快弄懂他的意思。
他在问她方不方便把噩梦讲给他听。
方便吗?没什么不方便的,只是她有些心虚。毕竟噩梦的源头是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