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,我是娇娇。”他说,他脸上没有失望,也没有难过,他只是淡淡地笑着,似乎完全接受了母亲不再认识他的这个事实。牧君歪了歪头,带着纯真的疑惑:“娇娇?”尤知雾点点头:“嗯,我是你的娇娇呀。”“是娇娇呀……”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明白两人之间对话的意思,小声嘟囔着,她把小雪从怀里捉出来,举起来给尤知雾看:“是猫猫!”孩子般惊喜的语气。尤知雾轻笑:“嗯,这是猫猫。”小雪被她举的不舒服,挣扎着想要下来,牧君下意识松了手,小雪没防备,“噗通——”一声,又砸在了沙子上。这一下,给它整只猫都给砸懵了。它爬起来,不敢置信地瞪着牧君,似乎是在控诉她的恶行。牧君有些心虚,摸摸鼻子移开了视线。尤知雾看着他们的小动作,一直以来仿佛压在胸口的那颗大石头,终于移开了些,能让他喘上一口气。尤知雾问:“妈妈,捡了这么多小贝壳,要不要一起把它们串成手链?”牧君眼底一亮:“手链?”尤知雾笑:“对呀,我教你串好不好?”于是两人一猫,一同往别墅的方向走去。牧君很宝贝那些贝壳,但此时此刻,她把这些日子捡到的所有贝壳都拿出来了,一齐堆放在阳台上。尤知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珠子和细线。小雪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,扑进贝壳堆里,东翻翻西找找。看着它调皮捣蛋的模样,牧君苦恼地皱眉,但还是没有去阻止它。“给你这个。”牧君悄悄伸出手,把一个大大的贝壳放在尤知雾面前。尤知雾一怔。牧君凑在尤知雾耳边,好像说什么悄悄话似的:“这个贝壳是最大最漂亮的,送给阿遥。”尤知雾无奈地笑:“我是娇娇。”牧君噘嘴,不甘不愿地改口:“送给娇娇。”尤知雾接过这个大贝壳,低头认真地看着,白色的贝壳上,隐约泛着幽蓝色的光彩,在阳光下一照,漂亮得让人鼻尖发酸。尤知雾声音有些哽咽:“谢谢妈妈。”“不用客……”牧君兴高采烈的声音戛然而止,她愣愣地看着盘腿坐在地上,默默垂泪的青年。他似乎很伤心,掉了那么多眼泪,可同时,他又是笑着的,像是跌进了偌大的蜜罐里,连眼泪都带着甜蜜的滋味。他再次低声说:“谢谢妈妈……”牧君迟疑地咬咬唇,还是靠近青年,伸手抱住了他:“娇娇不哭。”她不哄还好,她一哄,青年的泪流得更欢,牧君能感觉到,自己肩膀那一块的衣服,都被青年哭湿了。牧君抱紧青年,低声安抚:“娇娇不哭,不哭……”她嘴笨,不知道怎么哄人,只会这么一句,可尤知雾却真的很快在她的安慰下,停止了哭泣。尤知雾擦掉眼泪,哑声说:“我就是高兴。”牧君不明白,为什么高兴还会哭,但她没有多问,面前的青年好像是水做的一般,牧君觉得他再哭,都快能把自己给淹了。而且,最重要的是,青年一哭,她也莫名其妙跟着想哭了。牧君看着青年红红的眼眶,心中微微一抽,她凑过去,拍了拍青年的头:“娇娇,不准哭,要坚强。”“……”牧君呆滞地看着面前又开始掉眼泪的青年,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。不远处守着的上官熙看着这一幕,无奈地摇头。但他心中一松,青年的状态,比他预想得恢复得还要好,青年的状态始终是和牧君挂钩的,牧君最近这么开心,青年也跟着开心起来了。今天的哭,不是难过,反而是青年感受到幸福后,心中绷着的那根线松了,才喘息般的哭。上官熙低头,在自己的笔记本上,把青年的变化记录在本子上。他也情不自禁微笑起来,这样一来,他也好给顾昭一个交待了。收拾好心情后,尤知雾带着牧君串了一个下午的手链,一点儿都没觉得枯燥乏味,一条条漂亮的珍珠贝壳手链成型,带给了两个人满满的成就感。牧君还给小雪串了一串项链,贝壳还是小雪自己挑的,牧君把小雪放在贝壳堆里,小雪咬住哪个,她就串哪个。到了傍晚,手链项链堆了一地,就算他们两个有再多的手和脖子,也戴不完这么多。夕阳沉沉地,欲坠不坠,尤知雾看着这一地的手链项链,有些苦恼:“这么多,怎么戴得完呢?”牧君想了想,说:“我们可以把这些,送给医生和小英,还有其他人。”“小英”是一直照顾牧君的女佣。